
東關寨坐落在福清一都鎮東山村村東隔溪的山腰間。青山間嵌著一座聳立的高墻圍成的寨子,乾隆年間屹立于此,依山勢而建,層層遞升,圍墻上的屋檐重重疊疊,讓人遠遠就望見它的容顏。
沿著彎曲的石塊小徑,走向東關寨,兩旁的野草長勢旺盛,若沒有人打理很快就會覆蓋小路。穿過小路盡頭的小門,來到一片寬闊的石鋪埕地,抬頭而望,擠入眼球的就是東關寨。此時,必須轉動你的脖子,掃視一番才能將整個東關寨高墻收入眼底。高墻的年齡已經很大了,但依舊堅固,高墻上有規律地排列著不少方的、圓的孔,據說,方的孔是東關寨人民抵抗外匪所用的槍孔,圓的則是瞭望孔。
拾階而上,觸摸著大門邊一米厚的墻體,讓人覺著這歷經數百年風霜的東關寨依舊硬朗。進了這扇門,便身處寨子之中了。涼風習習,吹散了從寨外帶來的酷熱,環顧四周均是間間古樸的房間,有的房間里還陳設著古舊的家具。仔細觀察,你會發現東關寨里的建筑透著對稱美,建筑前后對稱,左右對稱。每一扇門軸都是對稱的,從一扇門可以望到后面一扇門后的場景,有一種能一眼望穿寨子的透視感。

徑直前行,來到一處院落,陽光正好,一個女人正在院子里曬著一摞摞東西,筆者走近一看是剪成方片的塑料編織袋。女人說,這是用來包寨子外的枇杷,如今,枇杷的季節過了,將它們曬一曬防止發霉,明年還得接著用。女人嫁入東關寨已有30多年了,她告訴筆者,東關寨最熱鬧的時候99間宅子都住滿了人,每天都是一派熱鬧景象,時代變了,寨子里的人大都搬出去了,留守寨子的現只剩下兩戶。她的丈夫和孩子也都外出務工,通常都是她與寨子為伴。
與女人分開后,筆者繼續前行,沿著木質階梯走向高處,在一戶已經無人居住的閣樓,筆者看到了層層屋檐重疊的勝景,東關寨依照山勢建造,里屋比外屋更高,才能形成這般景象。攀上屋檐的爬山虎,長在瓦片間的野草,在微風中顫顫,為這古老的寨子帶來生命的氣息。原是紅瓦的屋檐歷經歲月的磨洗已經變成黑瓦,只有那依舊上翹的飛檐仿佛在向人們訴說這數百年來的蹉跎歲月。
下了閣樓,穿過長長的走廊,走進一個無門的拱門,筆者看到一處類似開放的廚房。石頭壘的灶,灶旁邊石砌的洗菜池上堆著些零星的雜物,而這些雜物也已經破敗,雜物上方的石墻上留下一行朱紅的字跡,年久已經有些斑駁,但依稀可以辨出“賢谷故居”四字。筆者正納悶為何要在廚房里留下這一行字時,之前道別的女人又出現在筆者的視線里,原來她就住在“賢谷故居”附近。女人猜想,這也許是住這兒的主人搬離時,怕后代們遺忘故居的位置,又或者是宅子主人的后代尋到了祖先的故居,便于日后再來,于是在老宅顯眼的地方留下了記號。她還說,東關寨四通八達,每一條路都能通往寨子的各個角落,但每一條路又相互交疊,對此不太熟悉的人時常會犯迷糊。
筆者想把從女人口中得知的99間房屋一一走過,于是,又走過一段長長的走廊,走廊邊的每間房屋形態各具,時間在其身上打磨的痕跡也不同,柱子上、門框上、門檻上……都留著人們居住的印記,土木材質已經慢慢腐朽,有的已經千瘡百孔。不知不覺到了走廊的盡頭,只得往下走,穿過拱門,筆者以為還有未走過的房屋,卻又回到了與女人第一次相遇的那個院落。
此時,筆者也犯起了迷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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